2015年3月,河北省委常委景春华因贪腐案“落马”,这位曾任衡水市委书记的官员,最终未能逃脱命运的审判。
值得一提的是,正是在衡水,他的政治生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。可在地方上的几年,百姓对他难掩失望。景春华的日常行程,不乏警车开道,前后拥簇。而在他背后,藏着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:1.46亿。其间有6000万则由31个单位和个人,历时13年送上,真是“来者不拒”这背后的腐败交易,远比你我想象的要恶劣、庞大。
警车开道,大肆敛财景春华年轻时在唐山大地震中冒死抢煤,立下了一等功,曾被视为英雄。可谁能想到,昔日英勇的身影,后来会竟出现在法庭上。2015年3月,景春华因涉嫌贪腐落马。这位曾任河北省委常委、秘书长的官员,背负着沉重的腐败罪名。这起案件复杂至极,涉及面广,牵连深远。而在他背后,隐藏着惊人的财富。
景春华非法敛财达1.46亿元,其中8000万元来源不明。其余6000多万元,则是在长达13年的时间里,通过31个单位和个人送到他手中,堪称“来者不拒”。景春华的仕途可以说走的很顺利。1973年,17岁的景春华来到了开滦矿务局唐山矿四采区,成为了一名普通的矿工。1978年春,景春华被调至开滦矿务局唐山矿党委组织部,短短数年,他便从基层职位一路晋升,先后担任了唐山矿党委组织部副部长、部长等职。年仅30岁的景春华便已任开滦矿务局团委副书记,而在之后近十年的团委工作中,他更是深得民心,逐渐积累了丰富的政治经验和广泛的人脉资源。经过了团委的磨砺,景春华早已不是那个只会“傻干”的年轻人,他迅速掌握了官场的生存法则,懂得了如何拉拢人心。人脉,显然成了他逐步上升的关键。有一件事颇能说明问题。时任省委书记程维高为了加强基层的农村建设,在几个乡镇安排了联络员。景春华作为团省委书记,早早便亲自到这些乡村考察。
在一次考察中,他得知了两个联络员的名字。景春华不仅仅是知道了这些名字,他还在节日期间,通过精心挑选的贺年卡,送去了自己的祝福。景春华悄然在官场上树立了自己注重细节,重视关系的形象。在地方任职的这些年,景春华的做派愈发张扬。与他在省委时的谨慎相比,地方上的他可谓是毫不收敛,甚至可见一丝轻浮。尤其是在承德任职期间,景春华的形象并不如预期那般光鲜,百姓对他的评价颇为一般,甚至有些不满的声音传出。2006年,任衡水市委书记后,景春华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作为一把手,他的高调程度简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。
他的出行,必然伴随着警车开道,后面簇拥着一群官员,气氛热闹非凡。到达目的地后,景春华总是从容不迫地从车中走出,周围官员恭恭敬敬,场面极为隆重”。从外人眼中看,他那气宇轩昂的模样,令周围人畏惧。为景春华撑门面的那些警车,从何而来?景春华的“铁杆朋友”李建民,正是衡水公安局原党委副书记。李建民借职务之便,大肆敛财,几乎将整个交警支队弄得乌烟瘴气,乱开罚单、乱收费。衡水的学车费用高得惊人,动辄上万,引起了民众的强烈不满。
尽管李建民屡次被举报,但在景春华的庇护下,始终未遭任何制裁,依旧安然无恙。可以说,这背后的腐败链条,深深绑住了衡水政坛的许多关键节点。2014年10月,李建民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,被带走调查。但值得注意的是,李建民与景春华的司机关系极为密切,二人之间不仅有着复杂的政治联系,甚至还共同涉足房地产行业。景春华的司机,在衡水的房地产圈子里可谓如雷贯耳,且不止局限于地方,他还参与了石家庄的多个大项目。此事一度在地方间传得沸沸扬扬,成为了政商勾结的典型代表。2013年,这位司机因涉嫌经济问题被调查,景春华曾力图为其开脱,通过各种手段影响调查的进展。随着问题逐渐暴露,景春华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这位“亲信”。
乌烟瘴气,同流合污景春华晋升省委班子的过程,充满了波动与争议。省委秘书长这个职务,名义上是“固定入常”。然而,景春华进入省委班子的过程却并非一帆风顺,三年的“空窗期”背后,必定藏着不为人知的深层原因。这三年里,景春华迟迟未能如愿跻身常委名单。他始终未能轻松入常,明显存在某种“背后博弈”。有人推测,他的进入,很可能是在某些政治交易或暗箱操作下,带着“病”被提拔的。景春华的上位,注定伴随着巨大的阻力。自他担任省委秘书长以来,举报声此起彼伏,情况的复杂性,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。在他入常的关键时刻,高层便已对他存在的种种问题有所警觉。即便如此,景春华仍旧如愿进入了省委常委的行列。有人甚至直言,景春华的升迁过程,实际上是他身后无数“不光彩操作”的结果。而那些公开的举报,和暗地里已经积累的数不清的污点,都被他掩盖。担任省委秘书长期间,景春华就开始以各种手段插手地方的各类项目,甚至公开卖官。在节假日前,许多地方官员都争先恐后地前来拜访景春华。所谓拜年、汇报工作,实则是变相的送钱行径。在这种风气的引导下,许多已经不再有太大职场追求的老一辈官员,也不得不以“适应环境”为由,送上厚重的红包,确保自己的政治“地位”不受威胁。景春华在担任省委秘书长后,曾介入了一件不小的地方纠纷。承德市某镇的党委书记因账目审计问题陷入困境,这名书记想通过关系“解决问题”,便把40万美元送到了景春华的手中。
随后的审计结果几乎可以用“不了了之”来形容,完全没有任何后续,审计问题也如同被“抹去”了一般,毫无音讯。2014年7月29日至9月25日,中央第六巡视组对河北省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全面巡视。在巡视的最后阶段,巡视组带走了大量与地方官员相关的档案和材料,显然,这些档案承载了许多不为人知的“秘密”。到了10月30日,巡视组在向河北省党政领导层反馈情况时,毫不留情地指出该省党风廉政建设的严重问题。巡视组明确提到,河北省部分领导干部频繁插手工程项目,甚至直接为亲友经商谋利,这种行为已然成为一种普遍现象。作为当时的省委常委,景春华在随后的民主生活会上作了自我批评。他说道:“我如履薄冰,生怕工作出现疏漏,思想上更多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在服从服务省委和书记省长上,主动谋划、积极建言不够。在工作作风方面,主要问题是小节细节把得不严。”死而复生?咎由自取!景春华的落马,背后还有一个关键人。那就是与他那位“表妹”—丁明馨的关系而她正是前文提到的景春华的情妇,亦是他敛财的关键人物。
丁明馨与景春华的关系,起于1998年。凭借着几次业务上的接触,两人迅速熟络起来。为了掩人耳目,景春华向外界宣称丁明馨是“表妹”,以此掩盖两人不正当的关系。丁明馨善于经商,而景春华凭借职权的便利,资助她成立了自己的公司。两人联手打通了房地产与制造业的关系,低价圈地,高价转手,赚取巨额差价,从中分赃。丁明馨的企业也因此不断壮大,甚至在承德以外的廊坊等地开设了多家分公司。景春华和丁明馨共谋敛财多年,积累了数不尽的财富。
但他没有想到,依赖自己权势发达的丁明馨,背地里竟然与其他官员勾结。2005年夏,景春华无意中发现丁明馨与一个县级市市委书记搞到了一起。这引发了景春华的警觉。丁明馨与其他官员的关系,若一旦暴露,必然将他牵连其中。几日之后,他拿起电话,拨通了丁明馨的号码。
电话那头,丁明馨的声音如往常般柔和,但他已经没有心情再与她虚与委蛇。景春华直要求丁明馨退出商界,切断一切与自己的关系,若再有反悔,必定采取强硬手段。丁明馨答应了景春华的条件,愿意用两千万的赔偿金了结这段情感债务。2005年10月,丁明馨按约办理完所有事务,带着一笔巨额赔偿款离开了承德。就在2006年5月的一天,景春华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。电话那头的女人称自己是丁明馨的妹妹—丁霖。她告诉景春华,丁明馨在几天前发生车祸,重伤去世。随即,景春华收到了丁明馨死亡证明。派人证实之后,景春华内心深处却松了一口气。结果半年之后,景春华的噩梦降临。他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。对方自称是丁明馨的前男友,手里掌握着一份可以毁掉景春华一生的“秘密”。这份“秘密”是系列亲密照片,包含着他和丁明馨之间不为人知的丑闻。景春华若想确保自己官运亨通,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“支付2000万买断版权”。短信附带的,竟是一张景春华和丁明馨的裸照。景春华没有时间去细想,甚至没有余力去反抗,答应了对方的要求。几个月后,他刚刚调任衡水市委书记,又接到一份特快专递。
信封里是丁明馨的一本私密日记的复印件,夹着一张纸条:准备1000万,等候通知。那本日记,记录着他与丁明馨一手策划的非法交易,生意上的勾结。他再次支付了天价赎回了那本日记。不过这些都不影响景春华的仕途步步高升。2008年,他被提拔为河北省委秘书长。结果才不过几天,他再次收到了丁明馨的遗物。这次是一沓密密麻麻、记录着他们合伙敛财的流水账单复印件。纸条依旧:支付2000万,买断这本账本。于是景春华不知不觉间已被神秘敲诈者掏空了近五千万元。让他心烦意乱的是,这些钱的来源大多是他曾经为了私利向上司们求得的“垫款”,牵扯着错综复杂的人情债务。频繁的敲诈令他心力交瘁,却又无能为力,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背后的人究竟是谁。随着时间推移,敲诈的电话和短信减少了,景春华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2011年10月,他成为河北省委常委,逐渐忘记了这段被敲诈的日子。2014年8月,中央传来消息,景春华将调任北京,升任副部级官员。正当他沉浸在即将进入中央的喜悦中时,背后的人又一次出现了。这一次,景春华并没有像过去那样妥协。权力愈加强大,他觉得这几张照片再怎么曝光,也无法撼动他现有的地位。于是,他决定借助自己的关系,找到了公安局的一个“朋友”,决定将这人找出来。他假装妥协,表示愿意购买“版权”。几天后,敲诈者再次通过短信通知他交易的细节,并指引他到达一个指定的地点。没想到,这一次神秘人却被早已潜伏的警察包围。几秒钟内,警察们蜂拥而上,将神秘人一举擒获。当景春华亲眼看到逮捕的那一瞬,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。那些日夜纠缠他的人居然是早在八年前就宣告死亡的丁明馨!原来,丁明馨与一位朋友驾车外出时,在高速公路上遭遇事故。车胎突然爆裂,车辆失控翻覆,丁明馨在一阵剧烈的撞击后昏迷不醒,送医抢救。
交警告诉她,车胎的破裂是有人动了手脚。丁明馨毫不犹豫地推断幕后黑手必定是景春华。她清楚,凭借景春华的权势与胆怯,他必定不会容忍自己的往事曝光。于是,丁明馨伪造了自己的死亡证明,并让妹妹丁霖向景春华打去电话,告知她已经死于车祸。丁明馨开始通过匿名信件、短信等方式,不断威胁景春华。但丁明馨万万没有想到,景春华的权力在不断膨胀,他的胆量也在逐渐增加,甚至敢主动报警。2014年9月,警方经过几个月的缜密侦查,终于完成了对丁明馨的调查。景春华指示相关人员在侦查报告中将敲诈金额从几千万大幅压缩到150万元,并通过关系施压,威胁丁明馨必须在法庭上承认这一数额。结果丁明馨并未如景春华预料的那样低头,反而将事情的真相摊开。她将景春华如何利用她充当“白手套”大肆敛财的过程披露,希望能换取宽大处理。丁明馨的供词,引起了中纪委的关注。从2014年11月起,纪委迅速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。很快,涉案的十几人陆续被“双规”,景春华的种种违法乱纪行为开始一一浮出水面,堆积如山的腐败证据被逐一揭露。